楚天都市報訊 監(jiān)利 周天平

    記得童年故鄉(xiāng)的房前屋后，溝岸河汊邊，到處都是桑樹。饞嘴的鳥兒喜歡吃桑椹，大概是糞便包裹種子到處播下的吧！桑椹熟了，紫的、暗紅的、乳白的藏在橢圓碧綠的桑葉叢里，掛在枝條上，像眼睛，像星星，朝我們這些饞嘴的孩子還眨呀眨的。我們這些孩子早就清楚哪些桑樹的桑椹最大最甜，哪些樹最好攀爬，真是“參差紅紫熟方好，一縷清甜心底溶。”
    有些桑樹比較矮小，可枝頭的桑椹卻一點兒也不小，隨手拉下那垂下的枝條，就能摘到那可口的桑椹了，甚至可以像鳥一樣直接用嘴在上面啄呢！享受這送上嘴的美餐，可謂“近水樓臺先得月”。而我們這些頑皮的男孩，早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些高大的桑樹上。放學了，先別回家，書包散放在樹下。我們像一群猴子似地竄上了桑樹，紅得發(fā)紫的桑椹讓我們吃了個痛快。誰人的弟弟妹妹在下邊等著，上面的哥哥姐姐就用紙包了送下來。有的憑整個身子壓得枝條低低，讓下面的人能夠拉著，現(xiàn)摘現(xiàn)吃。還有人在上面搖著樹枝，于是像下了一場桑椹雨……故鄉(xiāng)的桑樹對我們是有感情的，總是慷慨地贈送，不懂得埋怨我們這班頑劣孩子對她的“打劫”。當炊煙四起，大人們喊我們吃飯的聲音此起彼伏響起時，我們便下了樹，沾染了桑椹汁的嘴唇與手都是烏紫烏紫的，衣服上也是紫跡斑斑。后來我讀到“殷紅莫問何因染，桑果鋪成滿地詩。”殷紅的桑椹汁，滿地的桑椹果，竟然化成了美麗的詩行，妙哉！
    看，一只斑鳩，飛到桑之巔，連啄幾顆桑果?！吧Ｖ绰?，其葉沃若，吁嗟鳩兮，無食桑椹。”這是《詩經(jīng)》里的那只斑鳩嗎？仿佛又忘了忠告，還是那么貪食。當然，這新鮮的桑椹，是沒有發(fā)酵，釀不出桑椹酒的，鳩不會昏醉，而我們這些孩童卻醉倒在桑樹的懷抱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