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門李甫輝
傍晚下班到超市買了蔸大白菜,晚餐做了道五花肉炒大白菜燉豆腐,吃起來真香啊,我油然懷想起早年母親種的大白菜。
小時候,在京山老家,我們?nèi)易钍侵詯郯撞肆?。菜園里主打種的,除散蔸的小白菜、黃心菜、烏青菜、上海青等外,最怡人眼目的,是大畦行列整齊栽植的大白菜。
母親是種大白菜的好手,每年九月中旬,她開始著手種植。不幾天,鵝黃嫩綠的菜苗便張開芽葉,拱出土表了。等菜一天天長大,漸而封垅包卷,母親便用稻草繩子將每蔸大白菜前后上下綁系,大白菜生長包卷更結(jié)實了。
下大雪之前,母親往往將成熟的大白菜砍一些回來,在室內(nèi)靠墻碼放。記得我們村里的移民戶老戴,初遷來時沒有菜吃,母親便將我們菜園里的大白菜用手拍拍,擇最大的接濟他們。母親說,待人要厚道,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給別人這樣才體面。
那些年,每年正月初十前后,年還沒過完,家里過年的鹵菜只剩下點鹵肉之類了。這時若有親戚遲來拜年,大白菜火鍋是家里最好的招待。我們也跟著用大白瓷碗盛來飯,在鹵肉火鍋里拈白菜舀湯吃,齒頰鮮香,腦門冒汗,往往吃了一碗,又添一碗。
我們是吃母親種的大白菜長大的,大白菜是我們的恩物。真希望退休之后,我能在城郊租用一塊菜地,每年像母親那樣種幾行大白菜,讓大白菜永遠滋養(yǎng)和溫暖著我和我周圍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