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歲的黃石陽新縣小伙子朱鵬,日前來到武漢東湖學院報名上學。他考出514分的高考成績,自己卻覺得這個成績不是太好,他的理想是上一本,讀金融專業(yè)。
朱鵬的理想算不得高遠。但任何一個人,只要知道他是一個在3歲就失去雙臂的年輕人,必會感同身受他所經(jīng)歷的一切,由衷欽佩他所取得的成績。
朱鵬3歲戶外活動時不慎觸及高壓電線雙臂被截肢。出醫(yī)院第二個月,被父親狠心逼著每天用腳訓練寫字,并逐漸學會了用腳打理生活上的一切。7歲上小學,被推薦學習游泳。12歲進入省殘疾人運動隊集訓,16歲拿到全國冠軍。2015年19歲,參加全運會后選擇了退役。之后由3位老師輪流輔導他3個月后,在殘聯(lián)推薦下入讀高一,直至畢業(yè)后考取大學,且打算本科畢業(yè)后考研。
讀者自會通過合理想象來填充朱鵬生活的細節(jié)。一個主要肢體殘缺的人要過上“正常”生活,必定要在其他方面非同尋常。他在采訪結(jié)束時,微笑著用腳寫下了“自主、自強、自信、感恩”八個字,堪為他一路走來的精神寫照。
說來類似的勵志故事先前也不少見。再提朱鵬,一是他離我們近;再是聯(lián)想到不久前發(fā)生在醫(yī)院里的一幕:骨科病房里,躺著一位正做下肢牽引治療的大學生,他因假期外出旅游而不慎小腿骨折。在媽媽的全日陪伴下,他不住地唉聲嘆氣,稱“連死的心都有”,讓媽媽格外焦慮,不得其解。
不說這位大學生難得與朱鵬相比,以我所見,目下像這樣脆弱的年輕人頗有一些。他們經(jīng)不起事,往往在突發(fā)事件中手足無措,更不用說遭遇朱鵬式的打擊。想到最近社會上有關(guān)“娘炮”的議論紛紛,其實,外表如何裝扮是他們的自由,我更擔心的是心理上的“娘炮”。
魯迅有言:“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,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”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,完滿是相對的,殘缺是絕對的。所以人人需要勵志,而真正的勵志不能光靠雞湯。我們自然不奢望所有殘疾人都活成海倫·凱勒、帕爾曼(雙腿殘疾的世界級小提琴大師)和張海迪,只愿他們養(yǎng)成健康的心智和堅韌的意志,從而敢于直面不完美的人生。
日前中國殘聯(lián)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,黨和國家領(lǐng)導人希望殘疾人也和健全人一樣“活出精彩的人生”。政府自然會為此創(chuàng)造越來越好的條件,社會也在營造越來越理想的環(huán)境。但這一切,終不能替代殘疾人自身的努力。就像朱鵬那樣,感恩之外,關(guān)鍵還得自主、自強、自信。那才是根本。
□ 梅明蕾 (作者為武漢資深媒體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