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8點14分,顧海丹進入了浙江省中醫(yī)院血液科造血干細胞捐獻采集室,兩根靜脈留置針分別插在左右兩只手臂上,她的血液從一只手臂中被抽出來,進入到一旁的機器中,機器將其中的造血干細胞分離出來,其余的血液又從另一只手臂流回到顧海丹的體內(nèi)。
這是浙江省第300例造血干細胞捐獻現(xiàn)場的場景,這位41歲的短發(fā)母親推遲了自己的二胎計劃,為一位陌生的大一男生留下了生的希望。
相對于全省急需造血干細胞進行治療的白血病患者來說,300例并不是一個很大的數(shù)字。但從0到300,意味著浙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識、了解造血干細胞的捐獻。
在300例捐獻的背后,有5.9萬紅十字會志愿者填寫了造血干細胞捐獻者資料庫的《志愿捐獻者同意書》,這樣巨大反差的數(shù)字,也代表了造血干細胞的匹配是一件小概率事情。
有的病人能和家人匹配成功,這樣的救治占了被救治的白血病患者當中的多數(shù);有的病人能在造血干細胞捐獻者資料庫中匹配到合適的配型;而有的病人在離世前也沒能找到與之相匹配的造血干細胞。
浙江省于2001年啟動造血干細胞捐獻工作。2003年11月,全省實現(xiàn)了第1例造血干細胞捐獻;從2003年11月到2012年4月,用了近9年時間才累計突破了100例捐獻;再到2014年9月,用了2年多的時間,累計產(chǎn)生了第200例捐獻者;而突破300例捐獻,則用了還不到2年的時間。實現(xiàn)了造血干細胞捐獻的快速發(fā)展。
“一個個時間節(jié)點,一位位捐獻者,正是浙江省造血干細胞捐獻這份事業(yè)艱難歷程和穩(wěn)步發(fā)展的見證。”浙江省紅十字會工作人員說。
在這300例捐獻當中,有5例是跨國捐獻。
第一例發(fā)生在2005年,志愿者是富陽人汪霖,受捐者是在1998年被美國琳達夫婦領(lǐng)養(yǎng)的湖南常德棄嬰小凱麗。
小凱麗2002年不幸患了再生障礙性貧血。2003年,凱麗的養(yǎng)母先后兩次來華為凱麗尋找配型。由于當時中華骨髓庫數(shù)據(jù)比較少,未能找到相合的配型。但是,凱麗的資料一直保存在中華骨髓庫,并隨時在新入庫志愿者的資料庫中進行檢索。2005年8月,當中華骨髓庫庫容近30萬人份時,終于在浙江分庫提供的新入庫的資料中,為凱麗找到了初配相合的志愿者——汪霖。
發(fā)生在2012年的一例跨國捐獻很感人。
“這個時候,我的造血干細胞應(yīng)該正輸進那位大叔的體內(nèi)。從此我們之間就有了一種神奇的聯(lián)系,真是不可思議!我的堅持已經(jīng)完成,大叔,一定要加油喔,出了無菌倉,你就勝利了,以后的一切會更有信心去面對了。我們在這邊為你加油,祈福,相信美好的明天正在等著你……”
2012年7月3日晚,潘克勤寫下了一段微博,這位不到30歲的年輕杭州姑娘是浙江省聽力語言康復(fù)中心的一名教師,也是中華骨髓庫的志愿者。
她捐獻的272毫升造血干細胞混懸液,將會給韓國一名白血病患者帶來生的希望。那個人也就是潘克勤口中的大叔,接受捐獻的時候50歲。
再來說說發(fā)生在2014年的跨國捐獻。
這次的主角是1990年出生的寧波鎮(zhèn)海人孫衛(wèi)。
2010年,孫衛(wèi)的一名戰(zhàn)友捐獻了造血干細胞,孫衛(wèi)了解后,覺得很有意義,也隨后在寧波當?shù)氐怯浘璜I造血干細胞。在等待配對過程中,孫衛(wèi)先后捐獻了1000多毫升全血,基本上半年間隔期一到,他就去獻血。
到了2014年,孫衛(wèi)接到當?shù)丶t十字會工作人員的電話,告知他與一名51歲的美籍華裔患者初配成功,詢問他是否愿意捐獻,“能挽救一個人的生命,我當然愿意了。我把這個消息和全家人說了后,他們都很支持。”
別被造血干細胞捐獻嚇到
其實就是加長版的獻血
先來說說捐獻的具體過程。
要成為一名造血干細胞捐獻志愿者,首先要填寫《志愿捐獻者同意書》。然后,工作人員會抽取血液,提取血液當中的造血干細胞,作為資料集進入中華骨髓庫,也叫做中國造血干細胞捐獻者資料庫,等待著配型。
當資料匹配成功后,工作人員會告知捐獻者,這個時候,捐獻者需要做出決定,到底捐還是不捐,因為這是一件自愿的事情。
如果確定捐獻,那接下來就是做準備了,醫(yī)生會在捐獻前幾天以及捐獻當天為志愿者注射動員劑,它的作用是將骨髓造血干細胞動員到外周血的血液當中,再通過抽血進行提取。
換句話說,造血干細胞的捐獻并不是直接抽取骨髓。可以理解為一次加長版的獻血,實質(zhì)就是一次成分獻血。
以昨天進行的浙江省第300例造血干細胞捐獻為例。
從早上8點14分到12點40分,顧海丹一共進行了4個半小時的捐獻,今天上午,她還將進行第二次捐獻。
“因為捐獻對象比較重,所以他需要的造血干細胞比較多,一次捐獻還不夠。”顧海丹說。
在這4個半小時的過程中,顧海丹只是在針頭插進手臂的時候感到有些疼痛,“就和獻血一樣,過來那一瞬間有點疼,之后就沒感覺了。”
按照慣例,幾位參與過捐獻的志愿者們陪坐在顧海丹的周圍,和她聊天解悶,畢竟在幾個小時的捐獻過程中,這是唯一能打發(fā)時間的方式。
“不能翻身,手也不能抬起來,要保證過程的平穩(wěn),稍微有些動作,機器就會響起警報。”顧海丹說,其他的志愿者們貼心地為她腰下加了枕頭,讓她靠著更舒服一些。
除了不能動,這個過程還算輕松,結(jié)束上午的捐獻后,顧海丹覺得有些累,“其實并不難受,就是躺得有點麻。”
來源:浙江在線-錢江晚報 作者:張苗